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朔云飞渡_174 (第7/7页)
,就好似有什么东西在血液之中狼奔豕突,片刻之后,才道:“……你连这个都愿意给我,却不肯原谅我这一回吗?我也不是故意不信你的,你刚才既然亲口说了,你没有做过,那我自然信你,那耳坠或许是你掉落之后,被宋氏无意中捡到的,我却因此疑你,是我做的不对,我不应该不相信你。”——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,在这个世界上都多得是,以他的权势,基本上想要谁就可以得到谁,哪怕是再漂亮的男女,在脱光了衣服熄灭了灯之后,也不会有根本上的差别,不过是彼此身体的磨合而已,没有必要去多费心思,只是,眼前的这个人却毕竟有些不同,他愿意为其低声下气,哪怕是偶尔的卑躬屈膝,也不是不可以。 ??雨水将天地间的一切都冲洗得干干净净,沿着屋檐激流而下,形成一道密密的珠帘,砸在地上,天色暗沉沉的,仿佛是有人把墨汁故意滴在了清水当中,只有大殿中内是静得让人很不习惯,似乎要窒息一般透不过气来,北堂尊越躺在床上,周身已经收拾整齐,将一只手枕在头下,冷着面孔,北堂戎渡静静看着他,嘴唇稍微动了一下,似乎想要再说些什么,但终究还是重新闭上了嘴,嘴角维持着的笑容无须对着镜子,就能够自己感觉到其中的勉强。他想了想,却忽然动手往怀里一摸,摸出一柄两寸左右长度的小剑,通身以碧玉打造,其间一丝杂色也无,剑柄上面镶有两颗贵重的猫眼石,泛着幽幽的冷光,是当初北堂尊越之物,在当年他抓周的时候,便给了他,这么多年以来,北堂戎渡经常将此物带在身边……此时北堂戎渡将玉剑拿在手里,轻轻摩挲了一下温润的剑身,然后抬起眼来,看向北堂尊越,在背光的阴影里,眉心中间突然闪现过一丝狠绝的味道,同时原本上扬的眼角却微微柔顺地抑了下去,双眸中有着一股奇异的温柔之色,开口轻声说道:“……我知道都是我疑心重的缘故,我向你赔不是了,好不好?”说话间,手中冷光一闪,竟是将那柄玉剑径直就朝着自己的左手扎了下去,毫不留情地深深刺进了血肉里,北堂尊越大出意料之下,却是已来不及阻止,直到下一刻,才猛地揪住北堂戎渡的领子,扇了他一耳光,低吼道:“……混帐,你疯了你!” ??这一下刺得又深又狠,虽然因为准确避开了一些重要的地方而没有伤到筋骨,不会因此废了这只手,影响以后的灵活度,但却绝对足够让人觉得痛苦,可北堂戎渡却是一副面色不变的样子,只微微深吸了一口气,他向来对别人心狠手辣,而对自己,也一样够狠,他实际上是那么地疯狂,或许比任何人都要疯狂得多,表面上像春风一样和煦,骨子里却是流着疯狂的血……鲜血从肉里冒了出来,顺着肌肤表面蜿蜒流下去,北堂戎渡疼得拧了拧眉头,脸上却还是一副柔顺的模样,看着北堂尊越,轻声道:“你还生我的气吗。”说着,将小巧的玉剑拔出来,就准备再来一下,但此时北堂尊越已牢牢抓住了他握剑的手,反掌就是两个耳光,气极喝骂道:“……畜生,你想气死本王不成!”说罢,出手如电,点了北堂戎渡的几个穴道,给他止了血,拿起旁边北堂戎渡在刚才替他往伤口上抹的上好伤药,就往少年的手上涂,北堂戎渡没去看自己那只血淋淋的手,只歪着头瞧着父亲,额上疼得微微渗出了些许薄汗,道:“你消气了吗。”北堂尊越没说话,心中怒气勃发,但指尖却在几不可觉地微微发颤,先暂且草草处理了一下少年左手的伤,之后便朝着外面咆哮道:“……去叫个太医过来!马上!”—— ??是活该罢?谁让他去招谁惹谁不好,却偏偏要找不自在,自作自受,看上了这个小魔头! ??没用多久,一名老成的太医便冒雨赶到了乾英宫,但闻细碎的脚步声来来往往,不一时,就见几个内监端着水盆,穿过六角月洞门,素白的帕子搭在盆沿上,有些地方已经被染得殷红,盆中有血迹在水里一丝一丝地散开,大殿里,北堂戎渡端正坐着,旁边太医仔仔细细地给他处理着手上的伤,等到包扎完了,这才躬身退了出去,北堂尊越死盯着面前的北堂戎渡,就见少年的眼角有几分潮红,也不知道是因为疼,还是因为别的什么,末了,北堂尊越狠狠地咬牙,道:“你……好得很!身体发肤,受之父母,你一身都是本王给的,除了本王,谁给你的权力让你随便损伤的!”北堂戎渡摸了摸被包扎得严严实实的左手,眼里却是明亮而湿润的,似乎隔着几重山,几重水,双脚踏在地上,透过柔软的鞋底,几乎能够感觉得到地面上雕刻着的精美花纹,口中道:“其实也不是很疼……” ??二百二十一. 投我以木桃,报之以琼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