朔云飞渡_朔云飞渡_176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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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朔云飞渡_176 (第4/9页)

进到暖阁时,手里便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枇杷贝母汤,抬眼就见到北堂戎渡已经面朝炕内,盖着一条团福绣金纹狸毛厚毯,背对着他睡着了,炕下丢着一本摊开的书,唯见青丝铺散,悄无人声,只有墙角笼着暖炉,炉子里的银丝炭被烧得发出细微的‘哔剥哔剥’轻响,平添了几丝暖意。北堂尊越走过去,把青花碗放在旁边炕头的梅花填漆小几上,用手在北堂戎渡的肩上拍了拍:“……渡儿?”北堂戎渡的身子似乎微微动了一下,既而缓缓翻过身来,转向北堂尊越,几许黑发散落在耳垂旁,眉宇松融,星眼微饧,只打了个哈欠道:“你回来了……”北堂尊越伸手把他扶起来,让北堂戎渡歪在自己的臂弯中,另一只手则端起旁边小几上的碗,道:“听你身边的奴才说,今早你又咳嗽起来……把这个喝了。”此刻外头寒风卷地,风声疾紧,北堂戎渡挽一挽松垂的鬓发,打量了一眼碗里黑糊糊的汤汁,咕哝道:“老毛病了,又没什么大不了的。”北堂尊越轻轻吹了吹汤,然后把碗沿凑到北堂戎渡嘴上,慢条斯理地道:“快喝了,哪来那么多话。”北堂戎渡没奈何,只得慢慢饮下,既而从袖中抽出锦帕擦了擦嘴角,往北堂尊越身前靠一靠,眼波流转间,有几许明媚之意,温柔如流水倾泻,乌黑的发丝软软垂在肩头,只向眼前人笑道:“罗里罗嗦的……”

    ??北堂尊越低低一笑,把北堂戎渡拢入怀中,嗅他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清幽香气,漫不经心地道:“别人想要本王罗嗦还不行,你倒是身在福中不知福。”北堂戎渡听得出他语中所含的情意,心中自有感触,抬手拥住北堂尊越的肩,一面举头吻一吻对方的下巴,低慨道:“谁说我不知福了,你对我的好,我全都记在心里,一辈子也不会负你的……除非,你先负了我。”北堂尊越目光微凝,嗤嗤一声笑,道:“这么嘴甜?”手指刮了一下北堂戎渡高挺的鼻子,故意调笑:“本王日后就算是负你,又能如何。”北堂戎渡把脸搁在男人的手臂上蹭了蹭,声音有些沉沉,却依旧笑道:“那我可是说不定会杀了你,或者别的什么……虽然说伤害你我会不忍心,可既然我不能和你一起幸福,那就一块儿痛苦好了,我宁愿如此,也不让你变心。”北堂尊越起先只是在嘴角略染了一缕笑意,后来渐渐笑容越浓,终于止不住笑出声来,拍了拍北堂戎渡的脸,伸手一捋儿子的鬓发,道:“你比起本王,原来也没心软到哪里。”北堂戎渡斜斜睨他一眼,笑道:“要不怎么说是你儿子呢,你身上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,我也都有。”

    ??……

    ??午后过了晌饭时辰,外头的雪已经小了许多,只剩下了细碎的雪珠子,牧倾萍坐在火炉边,披一件滚毛外裳,头上只松松挽着髻,神情倦倦地看着窗外的雪景,丢下手里已经临摹了一半的簪花小篆,道:“屋里太热了些,把炭盆撤去一个。”旁边宫人忙应了一声,撤掉墙角的一个炭盆,牧倾萍洗了手,拿热毛巾在脸上敷了敷,却忽听见远远传来一缕隐约的歌声,伴和着丝竹管弦之音,仔细听听,似乎是从琼华宫方向传来,牧倾萍一时间凝神听着,不觉说道:“这声音……是琼华宫那边的么?”在侧一名宫人笑道:“少君一向喜欢音律,想来应该是叫了乐师歌女在助兴呢,正好也衬雪景,雅致得很。”牧倾萍嗯了一声,又坐了一时,忽道:“上回送来的那些花挑一盆出来,我送到琼华宫去。”说着,起身脱了肩头披着的滚毛外裳,坐到梳妆台前,命人服侍自己梳头打扮,以便将自己最美丽的一面,都展露在那人面前。

    ??镜中人素面朝天,不施脂粉,牧倾萍拆散头上简单的髻子,叫宫人细细挽了繁复的发式,左右累累各插了数支赤金长簪,又用了各色珠玉发钗精心装饰起来,面上薄施胭脂,在眉心贴了翠花钿,换上一身彤樱色团花广袖长衣,下着五色锦盘凤仙裙,这才对镜照了照,看见里面的人确实明艳不可方物,便接过宫人递来的绿釉色缠臂纱挽在手臂上,道:“……走罢。”

    ??一时牧倾萍带人前往琼华宫,正值沈韩烟站在九曲廊下,身穿琥珀色对襟厚罗衣,斜倚玉栏,临风而立,正用修长的手指拿着一卷书在看,配合着眼前细雪霏霏之景,周遭丝竹歌吟之声,实是极有情致,眉宇间是淡淡的闲散颜色,忽见了牧倾萍自远处撑伞走来,便一手合上书卷拢在袖里,道:“天气很冷,怎么却过来了。”牧倾萍走到近前,怀里抱着一盆鲜花,眼波略略流转之间,情意微露,却又很好地掩饰住,只微微欠身说道:“方才在屋里听见有舞乐声,便来凑个趣儿。”沈韩烟让人接了牧倾萍怀里的花,点头道:“这里冷,进去说话罢。”

    ??两人进到里面,分了主次坐下,沈韩烟让人拿了手炉给牧倾萍捧在怀里取暖,自己坐在主位,一时倒也不知说些什么,两人正相对静静间,却忽听有人笑道:“……这天气赏雪听曲,果然好得很,韩烟,你倒会乐。”说着锦帘掀起,北堂戎渡带着些许雪天特有的湿润寒气走了进来,一旁忙有两个宫人上前,替他脱了外面的大氅,北堂戎渡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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