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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8章 · 反攻 (第2/2页)
点为一众白瞳鸟所不齿,就连许多以蛮力闻名的黄瞳鸟都对她颇有微词,只不过碍于身份等级,他们只敢在最私密的时候吐露心声。 蛊雕倒是少有对情鹊没有偏见的白瞳鸟,他说不上其中的缘由,或许情鹊与人类勾搭缠绵时,多了一份罕见的旖旎。 或许。 蛊雕抛开杂念,说道:“少昊帝,我们何时出发?” “事不宜迟。” “明白。”他转身离开军帐,情鹊紧随其后。 “你们有三只黄瞳鸟。”少昊帝提醒他们。 “多谢少昊帝!我用不着。”蛊雕恢复了往日的玩世不恭,语气中带着狡诈。 得到蛊雕的答复,少昊帝没再说话。 谁都知道,情鹊更不需要帮手。 穷奇看着一大一小的两个背影淡然淹没在漫天尘埃之外,不祥之感悄然在心中跳动。 他们能行吗…… “穷奇,过来。”少昊帝叫到发呆的他,“你也该做事了。” 他被这句话说得面红耳赤,好像自己是个游手好闲之徒。 不过他无法反驳。 父王让他找到黄哀眠,他只找到了分成两截的尸体,黄哀眠究竟是死是活,也只是靠直觉判断,他没有拿出证据。可话又说回来,在炼狱里只能证明犯人还活着,谁又能拿出黄哀眠死亡的证据呢? * 陈简已经不记得他们是怎么离开那座瀑布的了,他花了很长时间才接受了白夭坠入大海的事实,等回过神时,已经看不到黄沉渊,也听不到让人痛心的瀑流了。 “白夭呢?”他喃喃自语。 “罗斯,你这样可不行,”疯子说道,“就是一次随处可见的别离而已。” “你说什么?” 随处可见?!他怎么能说出这种话? “以后还要经历很多。” 疯子说得云淡风轻让陈简非常鄙夷,好像他刚才没觉得伤心似的。 “我和大夫也就见过两面,以后可能永远见不着了。”疯子抬头回忆往事,不过看那苦闷的表情,估计得费些力气才能记起了。过去和现在被冗杂的每一天分隔,像火车的一头一尾,他得花很大地精力才能穿过狭窄的过道挤过去。 “你有想过大夫吗?”疯子问道。 “谁?” “乌龟啊,乌龟。” “……记得他。” “你快忘了。” 陈简不置可否。 “白姑娘也是一样,她只不过和你相处长了些,不过对今后的人生而言,与她在一起的时间,”疯子先是张开双臂,然后顿时向中间一抱,把右手伸到陈简面前,大拇指和食指捏出一道细缝,“只有这么一点——都会忘记的。” 他潇洒地摆手,不由得将手探向背后,想豪饮一口。 可是—— “我的酒壶呢?!”他瞪着陈简,但想到陈简不喜欢和树液,那偷走酒壶的只剩一人! 他猛然盯上钰珉。 “我不知道!”钰珉失声尖叫。 “大惊小怪的。”疯子皱了皱眉头,“估计掉海里了。”他自我解释。 陈简想驳斥他,但又觉得疯子说得在理。 倘若在炼狱生活十年、二十年甚至上百年,和白夭共同经历的波澜壮阔的冒险就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的事,他可能真会记不起来,就像不知不觉在记忆中黯然褪色的那位乌龟大夫一样。他只是不太能接受一个事实:白夭和乌龟在他心中一样重要——一样不重要。 但这都是“倘若”! 他下定决心,绝对会牢牢记住白夭、记住乌龟、记住疯子、记住黄哀眠和一切在炼狱见过的面孔,包括那只死去的秃鹫、让人胆颤而厌恶的白瞳鸟…… 炼狱关不了他多久,他要带着这段宝贵、稀有而痛苦的回忆重返人间,要向让自己沦落至此的人复仇——扁梁图、地藏公,甚至是公主! 一定存在逃走的方法,这不过是座别具一格的牢房罢了,人类历史上出现了多少让人为之喝彩的越狱传奇,他也能做到。 等人鸟大战结束,他就要进入黑渊,看看炼狱之底究竟藏有怎样的奥秘。 钰珉发现少年的目光突然闪烁着坚定,仿佛下定了某个决心。 她不禁哆嗦起来。 他想干什么?难道识破我的身份了? 在船上人被蛊雕攻击的时候,唯有钰珉保持清醒,是她用对人有杀伤性的鸟鸣刺醒了离自己最近的白夭,再由白夭救下了其他人。陈简是否保留了那段过程的记忆,钰珉心里没数,毕竟先前从未经历过这种情况,她也不清楚受到蛊雕进攻的人类究竟陷入了怎样的幻觉,他们还能不能感知外面的情况…… 无论从哪方面考虑,她的处境都相当尴尬且危险,她有机会投靠任何一方,换言之,任何一方都有可能将她一脚踹开。 密密的汗水和海水从额头渗进羽毛,她浑身湿漉漉的。 她想晾干身体,可不敢在人类面前露出自己的真面目,万一某些身体部位和羽民构造不同,坚持这么长时间的隐蔽将功亏一篑。 虽然这两个知识匮乏的人类很可能无法分辨羽民和鸟人混血种,但她绝不会为了贪图一时清凉而冒险。 软弱的性格注定她会放弃赌注,哪怕存在百分之一失败。 至少她本鸟是这么认为的。